6位司乘拼车回家 新时代的春运路书

北京的第一场雪还未降临,春运的钟声已经敲响,又是一年游子归家时。今年,你选择什么方式回家?

根据国家发改委数据,2019年春运全国旅客发送量将达到29.9亿人次,比上年春运增长0.6%。其中,道路24.6亿人次,下降0.8%;铁路4.13亿人次,增长8.3%;民航7300万人次,增长12%;水运4300万人次,与上年基本持平。

虽然选择道路出行的人数下降了0.8%,但它仍旧是高铁外人气第一的出行方式。在道路出行的多种方式里,传统的大巴、公交、摩托之外,拼车回家,也成为乐于尝试新鲜事物的人们的选择。

滴滴顺风车安全事件刚过不久,对于选择拼车回家的人们而言,他们会有什么样的顾虑,又将如何确保旅途安全呢?搜狐科技采访了3位车主和3位乘客,他们分享了属于自己的拼车故事,并对市场上的顺风车软件提出不同的建议。

拼车路上的故事

根据滴滴去年发布的顺风车数据,2018年春运期间,共计3067万人次乘坐跨城顺风车回家和返程,是去年同期的3.62倍 ,相当于民航在春运40天运力(6541万)的46.9%,等同于增开了4.6万列8节动车组和17万架波音737飞机。

然而,2018年接连发生的两起顺风车乘客遇害事件,滴滴在8月27日紧急下架了顺风车业务,目前顺风车业务仍处于下线状态,无缘今年春运。

对于那些曾经选择顺风车回家的乘客来说,他们有什么样的拼车故事?顺风车下线是否给他们带来不便?他们对于顺风车安全问题有什么看法呢?

因为滴滴顺风车下线,花艺师傅单玉玉今年春节没有带爱犬回家。

单玉玉家里养了一只大型宠物狗边牧米修,去年春运期间,玉玉便是带着米修搭乘顺风车从北京回山东。

“带着大型宠物坐火车和坐飞机都不方便,我们家的米修特别大,我和它坐在副驾驶,米修掉毛还特别严重,当时把车主的车里粘的全是狗毛,但车主什么都没说,把我送到家门口,人特别好,说他自己再洗吧,不用管了。”

今年,单玉玉将米修放在北京寄养,自己买火车票回家。“滴滴顺风车已经下线了,嘀嗒的单比较少,没有人接,所以今年火车票回家,狗狗只能放在北京寄养,这样就不太方便。我觉得顺风车还是挺好的,希望能够恢复。”

从单玉玉的经历来看,滴滴顺风车弥补了飞机和火车等传统交通方式的不足,而一位友好的顺风车车主,能让乘客春节的回家路倍感温馨。不过,也有曾经拼车回家的乘客表示,顺风车的体验是“很挤很难受。”

去年,在深圳当设计师的元永明尝试了拼车回潮汕,6个小时的车程,后排坐了三个人,空间太过拥挤,不好的体验让他记忆犹新。

元永明建议,长途接单车主最好后排不要接单三个人。”后排虽然是可以坐三个人,但是乘客能够有颈枕后靠的只有左右两个位置,短途还行,长途会很不舒服。”

今年,元永明选择大巴的方式回家:“个人比较怕拥挤,大巴偶尔可以起来站一站,而且大巴买保险比较方便,司机也比较有经验。”

8月25日,第二起顺风车乘客遇害事件发生后,之后,纪雅清的未婚夫再也不放心她乘坐顺风车了。

纪雅清和未婚夫通过滴滴顺风车相识,两人将在今年11月举办婚礼,但是纪雅清现在不太愿意主动向朋友提起两个人初次见面的方式。

“当时有点冷,他主动问了要不要开空调,后来路上加油的时候也很有礼貌,对他产生了好感。”

两人后来加了联系方式,发现有共同认识的朋友,共同的爱好,并慢慢地确定了恋爱关系。

“两个人认识的方式本来就不太被认可,有点像探探陌陌那样的软件,滴滴顺风车事故发生后,更不敢和别人说是因为顺风车认识的。”

纪雅清提出,滴滴前期对顺风车的宣传语有点带偏(编者注:当时滴滴将顺风车的广告语朝着“线下约”的方向暗示),对此,纪雅清也提出了自己的建议:“希望顺风车以后在宣传引导上能够更为正面,女生自己拼车也要注意安全。”

车主们有话说

“我不喜欢别人叫我师傅。”在采访过程中,有两位顺风车车主提起,他们不喜欢被顺风车乘客称呼为师傅,也不喜欢被当成快车师傅一样对待。

关于顺风车和快车、专车的区别,以及是否把顺风车归类为网约车,目前法律尚无明确的规定,但嘀嗒在今年1月份正式推出《嘀嗒顺风车合乘公约2.0》,提出顺风车非道路运输经营行为,嘀嗒也非承运人。

值得注意的是,在各大平台顺风车因滴滴安全事故全部处于关停状态的时候,嘀嗒成为“第一个吃螃蟹的人”,率先重新上线顺风车。在嘀嗒上线顺风车后,背靠阿里的哈啰出行也正式开通了顺风车业务。

实际上,顺风车曾是滴滴唯一盈利的业务,而因两起安全事故的发生,被迫放弃顺风车高地的滴滴,面临嘀嗒和哈啰的围剿。

国企工程师石小时从2015年3月便注册了嘀嗒顺风车车主,很快,他也成为业务量更大的滴滴车主中的一员,在滴滴顺风车关停前,他已经接了1000多单。

石小时喜欢和不同性格不同职业的乘客同行,他觉得和各行各业的人聊天过程比较有趣,而且可以缓解旅途疲劳。

石小时通常只接一单:“在上下班的路上能有个人聊聊天,两个人的话,车内的气氛会比较尴尬,自己会真的像一个司机。”

后来,因为滴滴顺风车下线,石小时重新使用了嘀嗒的顺风车,但石小时感觉嘀嗒的单量明显不如滴滴,也不容易接到特别顺路的订单。他向搜狐科技展示了嘀嗒出行后台的页面,已经有很多乘客在预约春运回家的顺风车。

嘀嗒后台把发布预约信息的乘客按照不同目的地分类,按照路程的长短,预约人数呈现递减状态,比如去山东的有两百多个,而到海口的仅有一个订单。

在上海工作的李然(化名)更倾向于使用哈啰出行。

李然最近成功注册了哈啰出行的车主,他是南京人,从上海开车回家需要3个多小时,和往年一样,今年他选择接顺风车乘客回家。

李然表示,自己同时在关注嘀嗒和哈啰两个平台发布的乘客信息,目前嘀嗒后台从上海到南京的订单有二十多个,哈啰后台则有十多个。

“之前使用嘀嗒,觉得它的导航不太好用,有时候容易绕路,而哈啰的补贴稍微高些,而且更新鲜,自己想尝试一下新的软件。”

实际上,哈啰出行的前身是哈罗单车。背靠阿里的哈罗单车虽入场较晚,但很快杀入了原先由ofo和摩拜占领的头部玩家行列。1月15日,哈啰出行联合创始人、执行总裁李开逐近期接受彭博社采访时表示,哈啰日订单量已是行业第一。

去年9月,哈罗单车正式升级为哈啰出行,随后逐步将业务拓展到打车和顺风车领域。

1月底,哈啰出行顺风车在成都、上海、广州、东莞、合肥、杭州六个城市开通,哈啰出行还宣布,到2月4日期间,哈啰顺风车还将新增上线16个用户出行需求较大的城市,提供跨城出行服务。

从石小时和李然的描述中可见,嘀嗒出行虽然布局顺风车已4年多,但在订单数和智能化上不及后来居上的滴滴,尽管它急于在滴滴被困时重新证明自己,但有阿里为背景的哈啰,似乎后劲更为充沛。

出于对顺风车安全性的担忧,有着东北大汉强壮体型的赵信(化名),决定在车上准备防身道具。

赵信是一位专车司机,他的老家在东北,今年打算回四川媳妇家过年,因为媳妇已提前回家,所以过几日他会自己开车或者接个拼车单一起回家。

“我是东北人,回东北的话就和兄弟们一起也不孤单,去四川要24个小时,考虑接个拼车单,路上也好有个伴。”

对于顺风车安全问题,赵信还是有所顾虑:“路途比较远,可能会在车上准备防身道具。”

除了准备防身道具之外,石小时和李然都提到事先进行电话沟通的重要性。

“安全问题哪个行业都有,从个人角度来看,希望平台对于用户的筛选更严一些,而作为一个车主,特别是长途,希望对于乘客的筛选也严一些。”李然建议,女性乘客可以优先选择女车主,并事先进行电话沟通,女性车主也一样可以优先选择女乘客。

石小时提出了自己对顺风车软件安全性升级的建议:“平台可以增加企业认证,比如说这个人是阿里或腾讯的员工,或者小一些的公司也可以,有了官方认证,他就更让人信任。”

顺风车是共享经济的产物,它既有温暖的一面,也让人担忧的一面,但顺风车的出现的确为新时代出行带来诸多便捷。

目前,顺风车市场尚未形成稳定的格局,滴滴顺风车不知何时能够重新上线,嘀嗒和哈啰的竞争局面也尚不明朗。

作为网约车行业的龙头老大,滴滴本可以做到更好。2018年的两起顺风车乘客遇害事故,让全社会的目光都放在顺风车安全问题上,也督促滴滴去承担起属于大公司的社会责任,为顺风车探寻一条更安全更合法的道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