皮海洲 | 立方大家谈专栏作者

近日，最高人民检察院通报了一起操纵证券市场的犯罪案例。短短两年多时间，以吴承泽为首的操纵证券市场犯罪团伙用“抢帽子”交易、资金型操纵等手段操纵证券市场，获利5.3亿元。今年3月，吴承泽操纵证券市场案有了终审结果，浙江省高级法院二审裁定维持了一审法院判决，以操纵证券市场罪等数罪并罚判处其有期徒刑19年，并处罚金7903万元。近日，吴承泽入监服刑。

吴承泽操纵市场案的宣判对于市场来说是有一定震慑力的。毕竟19年的刑期对于任何一个人来说都不是短时间，对于任何一个人来说，人生能有几个19年呢？因此，19年的刑期对于任何一个普通人来说，都是挺重的一个判罚了。相信没有人愿意将自己送进牢房里关上19年。因此，19年的判决对于当事人与后来者都是有震慑力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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吴承泽操纵市场案的宣判之所以有震慑力，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在于，该操纵案其实是很隐蔽了，吴承泽本人其实是很谨慎的。据悉，他各个端口的手下都互相独立，互不认识。且吴承泽对员工自称老马，用了化名。大部分情况下，他不会出面，而是让自己信任的杨某等人出面，他本人极少跟人线下交易。

不仅如此，吴承泽团伙共发了1149次“盘后票”，但只抢了465次，这意味着吴某可以接受800次的劳而无获。而这样做的目的有二：一是不想形成特定规律和趋势，引起监管注意；二是为了保障自己“盘后票”网站的信誉。因为“抢帽子”意味着出货，出货意味着股价有下跌的动力，吴某不想每次发布的“盘后票”都是下跌的，不然会砸掉自己的牌子。

吴承泽操纵案之所以得以侦破，这得益于2018年5月证监会开展的清理整治股市“黑嘴”专项行动。当时稽查人员发现，不少“盘后票”荐股信息通过微信、微博、网络直播等渠道在股市非交易时间大量传播，所荐股票在下午开盘、次日开盘明显上涨甚至涨停，但价格随即回落，投资者当日买入难以获利甚至亏损。

证监会稽查部门随即对系列案件集中承办，统筹调查行动，通过对网络“抢帽子”案件特点，对信息端、交易端进行多路调查分析，最终锁定吴承泽团伙。因案情复杂，涉及跨境犯罪，证监会稽查部门与公安机关成立联合调查组。经过一段时间的调查，2019年3月，公安机关对此进行立案侦查，并对吴承泽实施了抓捕，随后该案进入司法追责程序。

2021年8月16日，金华市中级法院作出一审判决，吴承泽犯操纵证券市场罪，判处有期徒刑八年，并处罚金人民币6000万元；犯非法经营罪，判处有期徒刑六年六个月，并处罚金人民币1800万元；犯侵犯公民个人信息罪，判处有期徒刑四年，并处罚金人民币100万元；犯盗窃罪，判处有期徒刑十一年，并处罚金人民币3万元；决定执行有期徒刑十九年，并处罚金人民币7903万元。今年3月，浙江省高级法院作出二审判决，驳回吴承泽等人上诉，维持一审判决。而随着吴承泽入监服刑，吴承泽操纵证券市场一案也就落下幕帷了。

但尽管如此，法院对该案的判罚还是值得探讨的。就吴承泽犯操纵证券市场罪的判决来看，判处有期徒刑八年，这是按“情节特别严重的”情形来判决的，这是没有任何问题的。但就罚金来看，处罚金6000万元，这就未免偏轻了。毕竟吴承泽操纵案的非法获利是5.3亿元，罚金6000万元，明显偏低。对照《证券法》（2005年修订版）的规定，对操纵市场者，应没收违法所得，并处以违法所得一倍以上五倍以下的罚款。

当然，《刑法》并没有明确规定罚金的标准，但参照《证券法》的标准来执行应是可行的。实际上，法院对徐翔案的判决就是如此，2017年1月，青岛市中级人民法院一审宣判，徐翔因操纵证券市场罪，被判处有期徒刑5年6个月，并处罚金110亿元，没收违法所得约93.37亿元。徐翔的违法所得不仅被没收，而且罚金是违法所得的1倍以上。对比徐翔案的判罚，吴承泽案的判罚显然还是轻了一些，在罚金的判罚上明显拖了后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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